【姬项】美丽新世界
姬野：
你的婚礼我没办法参加了。不过我想你一定会原谅我的，因为我辛苦为你工作嘛。希望这次没有错过太多，大家都说第二次总是容易的，你的体验如何呢？等到了澜州之后亲自告诉我吧。出云已经在北固山与叛军交战，我会为你扫除晋北最后的屏障，作为送给你的新婚礼物。另外请代我问候心月，祝你们新婚快乐！
空月
项空月在自己的落款旁用简笔画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小龙，并注释：“听说箭及是盘龙之处，或许你会在这里找到这种传说中的生物。”
“我们该出发了。”姬野把项空月的信递给息辕，“晋北残余势力的大部已被引入北固山，古月衣的骑兵支撑不了太久，我们需要在那之前占据秋叶。”
息辕原本的笑意淡了，“项先生是认真的吗，他甚至说箭及有龙……”
姬野揭开火炉的顶盖，示意息辕将项空月的信件投入。“真假难辨是他的一贯作风。”
“你相信他吗？在越州战场上他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，这一点毋庸置疑。但他的政治立场始终存疑。他和辰月的联系比和我们紧密得多，却在天驱和辰月的斗争中选择了你。此人作风成谜，目的更是不可探知，能否把天驱的命运托付给他？”息辕轻声说，“我们的朋友已经越来越少了。”
“现在我们还需要他。”姬野出神地望着被火舌吞噬的残页，直至彻底化为灰烬，下定决心般地、终于开口，“如果他是叛徒，我会亲手杀了他，以慰老师在天之灵。”
“我要走了。”大婚次日，姬野向新婚的妻子致歉。他将依照和雷千叶的约定前往晋北，去接收这桩婚姻带给他的遗产。“你可以留在这里，我在九原保留了充足的护卫，这里会是整个东陆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“我会留下。”雷心月说，“但我要羽然陪在我身边。”
“你不相信我吗？”姬野淡淡地说，“我答应过你的父亲，会在他死后保护你的安全。”
“我当然相信大都护的承诺。”雷心月微笑着回答，“你已经是我名义上的丈夫，除了你之外，我还能相信谁呢。”
“我没有办法决定羽然的去留。如果她要走，就算是我也无法阻拦。”
“我征求过她的同意。”雷心月做好了万足的打算，“她很乐意与我一同留在九原。
“知道了。”姬野回答。
雷心月没有必要欺骗他，而羽然也有充分的理由不想见他。雷心月的胁迫不是出于嫉妒，而是为了自保，这一点他心知肚明。这不是雷心月自己的生存意志，而是雷千叶的。雪国的白虎希望女儿活下去，她就会按父亲期待的那样珍视自己的生命。
对于雷心月的突然发难，他并没有不满。他可以预测雷心月，所以也可以信任雷心月。或许正如项空月所说，这个陌生的公主会是完美的妻子。
至于不可预测的人。
项空月在澜州与越州的边境等待姬野。
“东西呢，你给我带了吗？”这是项空月在澜州驻扎月余后见到姬野的第一句话。
姬野觉得有些丢人。项空月随信附来的还有多款制衣的纸样，并事无巨细地标注了上装与下装的尺寸、颜色、材料。他自暴自弃地喊下属把项太傅的高级定制拿过来：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项空月伸手翻了翻，点评：“离国的裁缝还是不如天启啊。”
“等打到天启，你可以自己去做一百套、一千套。”
“现在有的换就不错了。”他向姬野抱怨澜州的作战环境和冷硬的天气，“你不知道白衣服有多容易脏。”
“我是不知道。”姬野坦然，“但战争就快要结束了。”
在项空月的陪伴下，天驱大都护姬野从南方逼近晋北。项空月在出兵之前向姬野保证，箭及不会成为行军路上的阻碍，因此突进到接近秋叶的地方，姬野便将骑兵驻扎在箭及南六十里的地方，由少量精锐快马跟着项空月前往箭及，大军就地等待消息。*
夜空中没有一颗星辰。军队驻扎在山脉的南面，地势提供了天然的屏障。箭及是个没有被战乱摧毁过的小城市，白天，他们在行军路上没有遇到过一个逃难的流民。日薄西山的时候，他们即将抵达箭及，远远看见城市中有炊烟升起。但接近一山之隔，城市中却没有了任何响动，只有狂风穿过山谷，像人声呜咽。
息辕隐隐感到不安，他从高处眺望，没有光亮，没有声音。“像一座死城。”他说。在他的身边，姬野望向天空，同样皱着眉头。
黑云越来越低，直到将地面完全遮住，一片漆黑。霎时，天边泄开一道比月光还亮的光口，狂风声中夹杂着龙吟一样的鸣响，雷电交加。*那道光口转瞬即逝，姬野怔了一下，说：“你看见了吗？”
“项空月……”息辕用力握住了手中的静都。息衍死后，这把剑顺理成章成为了他的。息辕立刻调转马头回驰，向着大军高喊，“一级战备！全军警戒！”
云散雷息时，随项空月前往箭及的小支部队回到大本营，并带来箭及攻克的好消息。息辕面有不豫，斥责下属：“燮军没有一兵一卒现在箭及，怎么攻克？”
报告的军官战战兢兢地回答：“到了瞭望塔后，项先生让我们回来传信，闪电划过长空时，大军可以直接从城门进入箭及。”
燮军在警惕中驰入静默的城市，姬野驱马行驶在队首，两侧的商铺都已经破败了，积着很厚的灰。茶馆的幌子脱掉了缝线，在大风中翻飞。静悄悄的青砖上只有马蹄踏地的声音。
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，英俊的秘术师恰好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袍，在道路的尽头，项空月对着姬野微笑。
只有那个报信的军官面色怪异，像是见到了可怕的怪事：“刚才，刚才还张灯结彩的，那些人全部都消失了……”
天气随后恢复往时的宁静。次日，姬野骑兵突现秋叶城下，再过不久，他便将成为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。*
北固山城进入离国治下。姬野和项空月在潍海的悬崖上远眺宁州。羽渊海峡寒冷的海风席卷了这座小城，二人目光所及之处，除了白浪滚滚的大海以外，没有别的东西。
“军师，你真的见过鲛人吗？”姬野突然问。
“见过啊，鲛人还会唱迷惑心智的歌曲。如果你不会被动摇，那就是世上最动人的旋律。”项空月的声音懒洋洋的。
“说好的龙也没有亲眼见到。”
“哦——”项空月意味深长地拉着尾音，“要我画一幅给你吗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姬野摇头，“那不一样。”
“很遗憾吗？”
“下一次吧，我还没有学会画画。”姬野伸手握住了虎牙，自战乱以来他握笔比以往更少，手上只有枪茧，“在那之前，我会学会的。”
“你还真的要画啊。”项空月愁眉苦脸地说。
“等我们统一东陆，我要建一艘世界上最大的船，可以在逆风中起航，一直航行到大海最深处。”
“那个时候，你会见到龙的，我保证。”
“军师，”姬野回过头，凝视项空月，意有所指地，“你会和我一起见证那个时刻吗？”
“会的，”项空月轻声说，如默念一个咒语，起初只是喃喃，最后却如雷霆闪电，将波涛劈开，“我们会……一同飞上青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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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月：不是很想做龙体模特！
*原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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